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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中的芦苇在思索

有这样一个谜语:

“什么东西早上用四条腿走路,中午用两条腿走路,晚上用三条腿走路?”

这就是著名的斯芬克斯之谜。

斯芬克斯是希腊神话中狮身人面的怪物,他每天蹲在底比斯城外的路旁让人猜这个谜语,可是几千年过去了,没有人能够参透,后来有一个聪明的年青人猜出了这个谜——答案是“人”。

这个年轻人叫俄底浦斯。

人最难认识的就是自己,人对自身永远都捉摸不透。

至今,古老的德尔斐神庙上还镌刻着这样一句话:认识你自己。

 

一群蚂蚁爬上了大象的背,大象扑哒扑哒抖了几下身体,蚂蚁纷纷掉了下来,只有一只蚂蚁还紧紧地抱住大象的脖子不放,其它的蚂蚁纷纷叫喊着:“掐死它,掐死它。”

在命运面前,人就像这只蚂蚁一样弱小,对抗命运的行为就像掐死大象一样可笑。

命运如此,人何以堪!

人何以堪?

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。

是的,人所以伟大,不在于柔弱的身躯,而在于他拥有的精神与思想。

 

孔子周游列国宣传自己的“仁政”思想,明知道自己的思想不能行于世,但他还是奔波于各国之间,知其不可为而为之。

科林斯的国王西西弗斯遭受天谴,神惩罚他将一块大石推向山顶,快到山顶时石头总滚下山去,遭受众神愚弄。但他又一次次将石头推向山顶,永不言弃。

俄底浦斯知道自己无力改变杀父娶母的命运,但在不合理的命运面前,他做出了最勇敢的抗争。

这就是人的伟大之处——

人的生命如一茎细细的苇草,在命运的风雨中饱受打击。但即使弱小,面对挫折,也从未停止抗争,因为我们要像“人”一样活着。

对生命来说,停止抗争就意味着“死亡”。

——人绝不能像行尸走肉一样地活着。

 

但人总是容易成为习惯的奴隶。

像我,大学毕业,当个老师,努力工作,拿份薪水,安稳地生活,在这个小镇里,正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。

可是,生命中又好像缺少点什么。

缺少什么呢?

说不清。

人的文学性多一分,人的血性就少一分;人不触摸文学很难捉摸透人性,人触摸文学又容易丧失血性,生命陷入了悖论。

怎么办?

 

扔给狗一块肉骨头,那狗绝对不会跑一个优美的弧线来到骨头面前,没学过平面几何的狗也遵循两点之间线段最短这一普遍原理。

人应当遵循生命最原始的召唤。

我决定出去流浪,追求生命中缺少的部分。

我无法用这套理论说服我的父母,我说服不了他们。其实世界上最白痴的做法就是你试图说服一个人,人无法被说服。

《黑客帝国》中,面对不可思议的Matrix,莫菲斯对几乎神经错乱的尼奥说:我没有让你相信,只说她是事实。

我给他们一个既成的事实。

 

思考一下,芦苇为什么开始思索。

因为风来了,面对到来的狂风,安稳的生活被打破,于是卑微的芦苇开始思索。开始思索的芦苇认识了他自己,开始了对命运的抗挣——抗争,让它卑微的生命得到升华。

笛卡尔说过,我思故我在,这句话对极了,但是人经常会感受不到自我的存在,比如熟睡的时候。安逸的生活会让生命昏昏欲睡,为了唤起昏睡的生命,我必须做点什么来改变自己。

而改变,要从打破安逸的生活开始。

我决定出走。

在出走之前,我写下了上面的话,记录下我此刻的心路历程,让它作为我青春的见证!

最后,我用跆拳道创始人崔裴达的一句话作为结束语并自勉:

——人可以穷,只要他有目标,敢于追求,他就是伟大的。

翟春生

2005. 5. 1